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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数一多,难免教人发现。长生哭得可怜兮兮,为了安抚他,胤禨不得不道歉。自然,心里不服,也猜到他会在背地里说坏话,于是,这天夜里,胤禨比往常睡得更晚,把心思都花在了等候上。
他要等坏话,那些是把柄,他只想亲自听到然后去吓唬长生,教他再也不敢。可是,胤禨错了。在墙的另一边,长生正在厌恶地跟常寿讨论一个很重要的话题,而答案,却是胤禨不该知道的。
此刻心跳得厉害,胤禨躺在床上,裹着被子伪装,滚到最里边贴紧了等。细小的声音如同水滴,后面渐渐因为急躁高了起来。
“说呀,你说呀,我不是白眼狼,胤禨才是白眼狼呢!”长生很生气地扭着他的胳膊,恨道:“我都是被他传染的,没他我不这样!气死我了!”
两人同时有症状,说不好谁传染谁。况且他在前,胤禨发病在后。然而因为心理因素,淑妃推咎认为是胤禨所致,只是长生因为抵抗能力差些才会先发难。“灾星”论一起,她便越发肯定想法正确,只叹恨极痛极,也帮不上孩子的忙。避痘的小院闲人免入,纵是想得心上长牙了也只能忍。
白眼狼害得长生这样,他才是该死的。不管怎么样,我的长生要回来,老天要收人,尽管收他。这样的念头跳出来,淑妃才惊觉她有多么恶毒。原来所谓君子不过表面功夫,真的遇灾遇劫,便“原形毕露”。
有其母必有其子,已入了魔障的母亲带累了孩子。长生这样恨胤禨,该当给他拔刺,然而,身边的人顺着捋心,种下的都是杂草。
“是,是。您当然不是白眼狼,六阿哥才是呢。他肯定是呀。”常寿挤眉弄眼地引起长生追问之后,突然放低声音,胤禨正在担心听不到他说什么,长生讶然地自己说了出来:“啊,他额娘是他克死的?”
“祖宗,您可小点声啊。”到这里服侍已是冒着生命危险,再出点乱子干脆不用回去了。常寿只为讨他喜欢,盼着主子长大出息了能沾好处。既然被缠住,不得不出卖风险,只希望能借此机会,跟长生更亲近,等他闯过天险,也成了心腹,将来才有指望。
“好,我小声点。”长生招手让他更近:“你快说呀,白眼狼怎么把他额娘克死的!?”
心如蚂蚱,系在绳上高高的晃悠。另一边的胤禨急过十倍,恨不得穿墙而入,却只能听到几个模糊的音,:“……血,流血……死啦……哎哟,这个您长大了就明白……我不能说!”
“啪!”仿佛拍醒惊堂木,常寿吓了一跳,到处找。
这边的胤禨急躁不堪,狠狠拍墙,守在床边的嬷嬷虽然打瞌睡,也醒了。急忙问:“您怎么啦。”
“我,我。”憋红了小脸,胤禨委屈得哇哇大哭。
“哎哟。”该不是做噩梦了吧。嬷嬷擅自揣摩着,连忙安慰:“不怕,没事。您安心睡吧,守着您呢。”
善良的嬷嬷不知道,此时此刻,再多人守着他也没用。小小的心,载不住这般重大的秘密,它和曾经编造出来的版本相比,实在大相径庭,无法重叠。
一直以来,胤禨都以为清芸的死是因为疾病,在芳儿传达的讯息里,充满爱心的母亲一直过着幸福的日子。皇阿玛对她很好,她也很爱他,他是他们的小宝贝,他的到来使他们充满期盼。然而,这条长长的人生路,额娘不能陪他走下去,不是她不想,而是她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