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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远的对面是一道门,从门缝里透出一点白光,吸引着她向前走去。可是无论怎么走,这条路永远还是那么长,她每走一步,那道门就像是跟着向后撤。
这是一条死路。慧敏想象得害怕。她望望自己身上,灰白的长衫,依稀是冷宫时节的模样,颓废地扑着一层灰,乱糟糟的头发,粘乎乎地像沾了油。她不禁伸手摸了一把,湿漉漉的吓倒了她。
全都是血,全都是。
它们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,总也流不完,慧敏看见脚底下很快泡起一汪血,慢慢地升高,泡过她的脚背,再往上,浸过她的小腿。
为什么动不了,要死在这儿吗,还是我已经死了?
花束子!
在死亡的恐惧压迫到顶点的时候,慧敏居然叫出了这个名字,紧接着,她就被狠狠地推了一把,在她的身后,不知是谁,隐约地感到,那是一双女人的手,只为她,跳得出这个坑。
花束子!
在尖叫声坐起来的慧敏马上撩开帐子,正对上一张惊慌失措的脸。绿叶被她的叫声吓得够呛,来得很快:“主子!”
“花束子是不是出事了,是不是,是不是!”慧敏把人揪住,已经在哭。
“不是,不是。我不知道,我……”消息来得太突然,各宫各处也是惊疑不定。绿叶正了正神,方才想起要禀报:“主子,谨贵人要生了,要生了!”
“你胡说,怎么可能!”这不是生孩子,这是要命!慧敏马上猜到为什么会这样,她马上跟刚才的梦联在一起。
“是真的,太后已经派人过去了,好多人,好多好多。”看着主子哭,绿叶也很难过:“您不要哭,奴才害怕……”
真正应该害怕的,正在疯狂地跟命运搏斗。
人全堆到屋子里,耷拉吴很后悔在被挤出来之前,没把最重要的话告诉花束子,现在想说,也说不成了。
有这句话,也许就能救她的命,至少,她会比现在安心得多。
“啊啊啊!”吼声像在忍受刀砍锯磨的酷刑,进来服侍的稳婆,只能小心地劝:“谨贵人,谨贵人,您松松嘴,谨贵人!”
得堵上,别让她咬了舌头。稳婆努力地见缝插针,总算做到了,一脑袋的汗。七个多月,不看前因后果,也知道难产是一定的了,在这儿伺候的人,都是把自己的命放在刀尖上滚。
不管宫里宫外,女人生孩子,都是在鬼门关那儿走一圈。